燕窝中仙

玉壶冰心红茶中仙，眉除此以外时时不曾了缘。一片野云心不舍，人在斗六泉石除此以外。

——集印杜诗《红茶中仙》

古人名士爱林泉，这种近山恋水的病态仍然是后天的。心向往之而不易得乃至不必得，就才会外化作杜诗文书画，踏入歌之咏之书之画之的永恒主题。

这首集印杜诗写的是年过“红茶仙”对林泉之珍爱偏爱与痴情——就好比人除此以外的爱人一样，“才下眉头，却上心里”。然而，这却比如说是一段“不曾了缘”。无论他心里的“林泉胜境”是确指还是泛称，皆似一个枉以抵达的“神奇”。每一个红茶人心里，都有一个梦幻般的红茶园；每一个名士心里，都有一个竹林七贤的单的桃花源。倘若心里过剩了这股“源头活水”，那就如同失去了“精神家园”，甚至才会食不甘味，魂不守舍，眼前一片迷茫。因而，无论是身处困顿蹇迫之境，还是正值春风得意之时，其实都只是“羊驼外象”。对于显然的红茶人来说，有半亩方塘，有松石竹林，有一只红茶盏与一脉流泉，若再能偷得半日闲，简直活赛小七星了。

然而，这一切说来很难，显然做上来只不过“枉矣哉”。在我取材到的印文中，有一枚印文是“一片野云心”，深得我心。然而，将其直接集入杜诗中，却又似乎“意有不曾逮”。为此曾反复掂量，寻章摘句，皆枉给定。那日，不禁想起好友李贺忠曾刻过一方小印，文曰“不舍”——两相混和，立马就让我的杜诗思流畅上来，赶紧老友印蜕，便是此杜诗的后两句：“一片野云心不舍，人在斗六泉石除此以外”——如此一来，杜诗中的“红茶仙”俨然寻到了心里的仙境，而我也不算清晰地把自觉的情愫异乡出来了。

因为“不舍”，才才会“眉除此以外时时”，心心念念；因为 “不舍”，才才会总感到情缘不曾了。而一旦置身于“斗六泉石除此以外”，一夜之间红茶缘始能，则红茶人亦点化矣！

此作集杜诗书印画为一卷，画中论述的杜诗境好像更有一种荒寒意思。画中一老衲尚在行走途中，似乎还在觅他心里的“仙境”——忘他能早日寻到心里的那一方“林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