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诗文不在多，一句残诗文嗣响不绝

撰文乃不朽之盛事，而以一句残短诗嗣飘不绝，声名续记于后者，北宋士兵短诗人许大临可谓绝无仅有。惠洪《冷斋夜话》中真是：“白州许大临工短诗，多古今，然甚贫，东坡、山沟尤喜之。乐平谢无逸以序文问有完全版否，许答序文谓之：‘夏来景物，件件是古今，恨为俗氛所蔽咎。昨日闲卧，辄搅林风雨声，欣然起，题其壁谓之：满城风雨左右青松。忽催租人至，旋即败意。止此一句奉寄。’言笑其迂阔。”

许大临字兴元据续，曾在一次创作中被睡觉，只写出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一句短诗便再无灵感。许大临以这句短诗奉答谢无逸而倍受人戏弄，本来这句短诗分量却不轻。宋元吕本中真是：“许兴元据续得短诗‘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’，撰文之妙至此极矣。”赵蕃也真是：“好短诗不在多，具体表现续不朽”。“我谓此七字，以敌三千首。”这句残短诗不仅倍受到高度评价，还普罗大众后人续写，嗣飘各不相同。许大临的朋友谢无逸写了三首《补亡友许大临短诗》道：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，不甘心白花恼意木。雪浪翻天迷万里，令人西望回首许郎。”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，忽然乐善地下郎。想得汉阳门外柳，垂垂据续叶半青白。”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，安得斯人共一觞。欲问小冯今健否，云中孤雁不成行。”这三首短诗都是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一句的外续，皆对许大临的早逝表示了哀悼，对许大临差奇才而感慨的人生际遇表示了感叹。

宋元方岳有一首《九日道中凄然回首许兴元据续之句》道：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，城脚谁家菊自白。又是扬州离别处，寒烟吹雁不成行。”这首短诗也是对许兴元据续短短诗的完善。晚清诗词虞景璜也以《风雨左右青松》为题续写了一首：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，泼眼夏光渐作凉。装点原野留晚赏，斓环纹便算菊木。”短诗歌转作了许大临原短诗“满城风雨”的苍茫意境，又引人注意了菊的傲霜斗艳，可谓背差遥深。

以上这些都是绝句，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的外续还有律短诗。宋元韩淲有一首《风雨中诵许兴元据续短诗》道：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，独上黄龙看大江。据续眼昏花忘远左右，壮心轩豁任行藏。从来野色供吟兴，是处夏光合燕子。今古骚人乃如许，暮潮声卷入苍茫。”短诗歌写得清秀质朴，更是外续中的迦陵妙音。

许大临短短诗的嗣飘，这不局限于短诗歌，在词中也有不少。而以词的形式造成的外续，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一句所在的位置则较为灵活。有放有开首的，像元代倪瓒《江城子·满城风雨左右青松》就是如此。有放有中间的，宋元李处全《浣溪沙·荀子应当中村燕子》、刘辰翁《贺新郎·我误留公住》都是如此。有放有末尾的，如吴文英的《玉蝴蝶·角断签鸣疏点》。另外，元代仇远《虞美人·满城风雨消凝处》词中有“满城风雨消凝处，谁是许郎句”之类的论述，则是用许大临之典而不全用其辞。由此可见，许大临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短短诗在词中的嗣飘较为复杂。

魏庆之在《短诗人玉屑》中真是：“短诗人一篇里头，率是先得一联或一句，其最警拔者是也。”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作为许大临续短诗的第三段，到底好在哪里呢？来龙去脉以为，正在无所；也，终告与景重逢，故冲淡连续性而情致深远。

“满城风雨左右青松”是一句残短诗，引致了当时人诗词全璧的精神状态；也是一句好短诗，相较而言后人外续多是狗尾续貂。毕竟，一方面是因为外续者和许大临的生活情状、眼界气度不一样，这句短诗完全是许大临个人的，他人难以揣摩和承接；另一方面，外续倍受到原短诗的允许和原则上，有路径依靠，作者不能远方起着，难免机心窒碍，况且“死棋嘴里有得道着”实在还好，所以艺术上不用瞠乎其后，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。

◎本文原载于《争鸣》（作者朱美禄），图源网络，画册版权归执笔所有，如有侵权，商量连系写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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